陆青瑶眯了眯眼，见得陆元氏疼得额角都冒汗了，她扯了扯唇角，转过眸子看向得意洋洋的李婶子，冷声道：“两贯钱？现在人牙子买个小子是多少钱来着？”
陆兰等人当然是不知道，但是这村里头也是有卖过孩子的，不过多数卖的都是女孩子，不到迫不得已是不会买了传宗接代的男孩儿的。陆元氏心里有数，回道：“……大的品相好的可以卖到五六两，年岁小的有些也就只能卖到四五两之间。”
这是人牙子在乡下来收的价格，都是压缩下来的价格，不是急着用钱的谁会卖孩子啊！急着用钱，当然是只能卖了。
“就你家这大柱子的品相，也就卖个五两吧！今天他这是残了还是半死了，居然要人家卖人一半的价钱。”陆青瑶这话引得外人一阵笑话。
“再说了，你家大柱子长得可比我们都壮硕，我们两姐弟连他一半大小都没，李婶子你是多抬举我们，才能说出我们把你家大柱子打成这般模样的！你不妨问问在场的各位，你是不是把我们家当成了冤大头了？”陆青瑶冷笑道。
旁边也有跟陆家交好的，忍不住地道：“是啊，李家嫂子你就别闹了，陆二家现在最是困难，你这不是趁火打劫么？大家都是乡亲，你何必这样逼迫人？”
“可不是，你也不看看你家大柱子的块头，就陆三丫头和他家竹子，怎么可能打得过他啊？你这不是摆明着讹人么？”
“就是就是，李婶子你还是快回去做饭吃吧！你家李叔该回来了！”
……
“我看未必，你们没发现，现在青丫头她不傻了么？她现在可是鬼精得很啊，指不定就使了什么阴招坑害了大柱子。大柱子心眼儿实诚，哪儿受得住她的算计，这才落了这一身的伤。”
本来众人都是站在陆家这边的，显然李婶子一家的作风在甘草村里有些让人诟病。本来李婶子也是被气得很，这孙氏突然冒出来的帮衬之话，顿时就让她眼前一亮，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，立刻就叠声应道：“对对，她可不就是邪门着么？刚才我家大柱子就说，他刚才就像是中了邪一样，根本就打不着这贱丫头，还反被她给打成这样。我看，她就是有鬼！”
“大家伙之前也看到了，她本来正常着，后来发了烧就烧成了傻子，现在落了会水又聪明了，还满身邪术，我看啊，她是八成是被妖孽给附身了。不然，大家伙看看，她是不是跟原来有些不同了？”
众人闻言，不由都仔细地看向陆青瑶。
陆青瑶是他们村里的人，也是他们这些长辈看着长大的，自然清楚她的长相和性情的。
“似乎有些道理，看着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些，你看那五官还有眼睛……”
“没有吧，我觉得没什么两样啊……”
“你是不是傻，你看那脸那身段和那手，原来根本就没现在这样儿的白嫩纤瘦的。难道真是妖孽缠上了她？我可听说咱们后山有狐狸精，这要是附了谁的身，这样貌就会变得好看，性情也跟原来有些不同。”陆孙氏上回被陆青瑶给害了回，现在真是恨死她了。“这样儿的，就该烧死，不然以后可不就是要祸害我们甘草村么？”
陆孙氏此言一出，就让旁边信鬼神的那些村民们面面相觑，蠢蠢欲动。
“三婶！”陆竹大声喊道：“我三姐才不是什么狐狸精呢。”
陆元氏方才想把陆青瑶给拉到身后来藏着，结果这一走，腰就跟要断了一样，当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。
“二嫂，你就是想赖账，也不用跪下来吧！你这样，真是丢了我们陆家的脸。若是爹还在世，怕是直接就要被打死了！”路孙氏扬声道，“你说是也不是啊，大郎媳妇？”
她所说的大郎媳妇自然是站在她旁边的年轻女子，这是大房唯一的儿子陆理的媳妇周氏。
闻言，陆周氏皱了皱眉，却并没有说话。
“娘，您怎么了？”陆青瑶几个连忙围了上去。
陆元氏咬了咬牙，摇了摇头，“不碍事。”她捏了捏陆竹的手，低声道，“竹子，你去请村长来。”
陆竹一愣。
“今天这事儿怕是不能善了，你去请了村长来主持公道。”村里的人都是忌鬼神的，若是处置不好，到时指不定陆青瑶就有生命危险了。
陆竹板着小脸点了点头，陆元氏这才抬起汗津津的脸，看向周围的乡亲们，目光最后落在了孙氏身上，“三弟妹，你胡说什么？阿瑶是我怀胎十月所生，我自己的闺女我还认不清么？你别搬弄是非。”
“我是不是搬弄是非，你们自己还不清楚啊！大伙儿，你们自己看看，我到底哪儿说得不对了？你们看看青丫头是不是被鬼怪附身了？”陆孙氏却只把众人的注意力往陆青瑶身上引。
她可早就发现了，陆青瑶跟以前长得不同了。这还多亏了她女儿，因着陆青瑶长得比她好看，一直都暗地里注意着，这才发现了这个秘密。
陆青瑶刚要说话，却被陆元氏给拉住了，她不解，却也先顿住了嘴。
等到村长来的时候，有些村民受了鼓动都开始喊着要烧死陆青瑶了。
“怎么回事，怎么回事？大家伙不回家吃饭，来这闹腾什么？”张河在甘草村当了几十年的村长了，这点威信还是有的。他望了眼旁边的陆青瑶，皱了皱眉头，“青瑶是咱们看着一道儿长大的，什么鬼不鬼，精不精的，你们瞎起哄什么？青瑶好不容易被治好了，你们不帮